北京故宮博物院研究館員胡德生稱收藏紅木家具“唯材質(zhì)是尊”很淺薄

文、圖/記者金葉

近日，有報道稱：“海南黃花梨木有價無市，價格暴跌九成仍無人問津?！边@一消息，對那些“唯材質(zhì)是尊”的紅木收藏者、愛好者來說猶如晴天霹靂，當頭挨了一棒。我們知道，有“木中黃金”之稱的黃花梨，長期以來因為其密度大、油脂多、色澤迷人而備受推崇，更因為近幾年黃花梨木已經(jīng)“瀕于絕跡”的說法甚囂塵上，導致以其為材的家具制品也身價飛漲。

那么，黃花梨“緊俏”究竟是不是一個謊言？“唯材質(zhì)是尊”的家具收藏理念又是否理性？對此，古典家具的權威學者、故宮博物院研究館員胡德生和中國明清家具收藏家、明式家具設計師伍炳亮各有說法。

海南黃花梨老料日漸稀缺只升不降

有“木中黃金”之稱的黃花梨，是目前按斤論價的木材，在短短十年間經(jīng)歷了身價飛漲的奇跡之路:在十多年的時間里，黃花梨的身價已經(jīng)翻了50倍至100多倍。

資料顯示：2002年，海南黃花梨每噸的價格大概還在50萬元左右，越南黃花梨每噸4萬到5萬元。伍炳亮今年年初考察海南市場時，看到的價位已經(jīng)是：直徑20厘米左右、長度在1米到1.5米的海南黃花梨老料，每市斤價格在1.2萬至1.7萬元之間；直徑25厘米左右或較長的老料，每市斤價格在1.8萬至2.2萬元左右，折合每噸2000萬至4000多萬元。而越南黃花梨，一般的板材每噸價格約600萬元；寬40厘米左右，較為平整的板材每噸價格在900萬元以上；而寬45厘米左右、較為優(yōu)質(zhì)的板材每噸價格則超過1300萬元。

但近日，“海南黃花梨木狂跌90%少人問津”的報道卻激起軒然大波。有評論認為：今年的木市猶如股市，已經(jīng)牢牢套住了那些惡意囤積紅木的商人，而且再也難以有翻盤的機會。對此，伍炳亮嗤之為不折不扣的假新聞：“我今天剛剛買了一條海南黃花梨，10來厘米粗而已，每斤1.32萬元，還有兩條料這兩天就到位了，每斤2萬元。我可以負責任地說，海南黃花梨野生林老料日漸稀缺，絕對是‘一木難求’。所謂降價和暴跌，完全是沒有可能的事情?！?/p>

伍炳亮還告訴記者，目前市場上的海南黃花梨制品大多是手串、煙斗、茶壺、飾盒、根雕之類的工藝品，海南黃花梨家具則難得一見。前兩年，海南黃花梨材料經(jīng)銷商每年還有機會在民間搜集到五千多公斤的老料，但從去年開始，能收集到的數(shù)量就大大減少了。海南黃花梨的木材價格不僅沒有跌，實際上是較往年有25%左右的漲幅。

走過生長周期黃花梨只會越來越多

黃花梨如此稀缺，所以漲得有理？對此，來廣州美術學院藝術研修班授課的胡德生則旗幟鮮明地表示了他反對的態(tài)度。

“所有關于‘黃花梨就要絕種了或者已經(jīng)絕種了’的聳聽危言都是炒作，不要相信。一個物種，尤其是植物，是不可能滅絕的。不僅不可能滅絕，還會逐漸演化出新的、更好的物種。黃花梨、紫檀，包括所有的高檔硬木都有一個共同特點，就是長到一定的年限才會有黑芯，而外面長的一圈白皮不能做家具。這個白皮的年輪至少得長30年，而幼年樹即便在30年之后長出了黑芯，至少也得到10厘米粗才能做家具，這又得長至少30年。所以，沒有30年的樹，不能伐，伐了也沒有用；但是100年之后，幼苗就都長成材了。而在這之前，你不能說這個樹就要絕種了，只不過，它的生長有一個周期性。我們現(xiàn)在去海南島，可以看到馬路兩旁種的行道樹全都是黃花梨。所以說，無論是黃花梨還是紫檀，以后只會越來越多，不會越來越少?！?/p>

那么，大概還有多長時間，才能迎來黃花梨越來越多的周期呢？胡德生表示，大概“100年~300年”。那這是不是意味著至少在100年之內(nèi)，黃花梨確實是非常緊缺的呢？胡德生表示也不能這么說，“事實上，咱們目前國內(nèi)的紅木家具已經(jīng)接近飽和了，是供過于求的狀態(tài)。也就是說，這100年里，現(xiàn)有的紅木家具都不會銷售得太充分，更不要說什么木材瀕危的問題了。”

紅木家具沒文化

工藝精良也白搭

盡管對于黃花梨是否日漸稀缺各持己見，但是胡德生和伍炳亮卻在一件事情上取得共識：目前藏家們對木料本身的追捧并不理性。

伍炳亮舉了一個例子：現(xiàn)在海南黃花梨做椅子的料，大概是1萬元一斤。他曾經(jīng)見過一對“土做”的黃花梨圈椅，只是料的價格就值260萬元，但因為做工和設計太差，家具卻只能賣80萬元左右。而同等、同量的木材，如果造型好、工藝好，賣到三四百萬元是沒有問題的。這充分說明了在家具的收藏價值上，“形”、“意”、“韻”都要比材質(zhì)本身更加重要。

胡德生認為，對于家具而言，優(yōu)質(zhì)的木材是一件錦上添花的好事，但用料好，不代表家具就一定具有收藏價值。事實上，家具所彰顯的文化藝術內(nèi)涵才是最應該被收藏者和家具制造者看重的部分，但令人遺憾的是，這個最應該被看重的元素卻被大大地忽略了，而這也成為目前紅木家具收藏種種亂象的根源所在。

“現(xiàn)在很多紅木家具，材料真不錯，工藝水平也真不低，但就是沒有文化?！焙律f，他曾經(jīng)在上海的一個展覽會上見到一件大紅酸枝雙人床。床頭上做出了重重疊疊的五個山頭，山頭上又雕鑿各種亭臺樓閣，像是一根根的長刺扎在床頭?！袄习逄貏e驕傲地告訴我，這是他們的創(chuàng)意，市場反響特別好，藏家很追捧。但我老實不客氣地跟他說，這個‘創(chuàng)意’一點不新鮮，我在八寶山見過不少，這樣的床不適合睡活人?！?/p>

還有一次，在杭州舉辦的一次工藝美術評比上，胡德生給一張?zhí)聪隳倦p人床打了比較低的分數(shù)，廠家不服，很生氣地找上門來討說法。胡德生告訴他：首先，檀香木、樟木這兩種木材是有毒性的，連蒼蠅、蚊子都不敢接近，不適合做床；其次，你床上雕刻的圖案也不合理。如來佛、玉皇大帝、七仙女都雕在床上了。讓神仙看你睡覺，這事兒不合適，是做家具的忌諱。

在中國家具史上，明朝時期的“蘇作家具”曾經(jīng)達到了一個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高峰。究其原因，就是簡單的三個字:“有文化”。在當時特殊的歷史背景下，許多滿腹詩書的文人懷才不遇，于是投身到了家具設計當中，家具在當時成為文人們遣興抒懷的對象，被注入了豐富的文化內(nèi)涵，與當時的造園藝術和文人畫同步臻于妙境。明式家具崇尚木材的天然紋理、裝飾上摒棄一切虛飾，就好比一杯清茶，入口味淡，但再三品嘗卻回味無窮。這其中的學問，特別值得今天的藏家和廠家深思。

胡德生強調(diào)，盡管他認為這個市場已經(jīng)飽和，但這是從數(shù)量和實用性的角度做出的判斷。而如果從收藏的高度來看，真正有價值的紅木家具是極度稀缺的。他表示，無論是廠家還是藏家，目前最需要的不是一味追求材質(zhì)的“高大上”，甚至工藝上的精益求精也不再是關鍵性問題，而是先要好好學習?！爸辽傧劝阎袊揖呤返陌l(fā)展脈絡給厘清了。要懂得什么是好東西，什么是糟東西。要我說，以現(xiàn)在的整體水平，大家先別胡亂八糟地自己搞創(chuàng)意了，照葫蘆畫瓢地跟著古人做出來的經(jīng)典家具做，用心做，可能還更實際一點。”

專家支招

收“舊”

不如藏“新”

胡德生表示：在目前環(huán)境下，他并不支持藏家將太多的關注點放在收藏明清老家具上。事實上，從收藏空間來看，收藏當代的仿古家具對于大多數(shù)人而言是一個更優(yōu)的選擇。

舊糟粕不如新精品

胡德生認為，從藝術高度而言，最具收藏價值的古典家具有兩類：一是明代和清早期在文人指點下制作的明式家具，木料一般為黃花梨；二是清康熙、雍正、乾隆三代由皇帝親自監(jiān)督，宮廷藝術家制作的清代宮廷家具，木料一般是紫檀木。這兩類古典家具在中國家具制造史上曾經(jīng)達到至高水平，即便把博物館的館藏都算上，存世總量應該不超萬件，所以其價堪比黃金，真品投資幾乎沒有什么風險。但是，品相好的老家具一般都在博物館或者藏家手里，出售幾率很小。而仍在流通中的老家具，大都具有不少“硬傷”，有不少年紀大得已經(jīng)“站”不起來了。

“有一些藏家認為只要是‘老’就一定有價值，這是一種錯誤的收藏觀念。老家具就像一個‘病人’，如果已經(jīng)病入膏肓，則沒有必要繼續(xù)延遲它的壽命，收藏是沒有意義的?！倍遥c其去收一個古老舊的糟粕，倒不如買一個現(xiàn)代的精品，多年后精品的藝術價值仍在，而糟粕無論年代多久遠都不具備升值的空間。

家具作偽天衣無縫

目前有很多“新仿”家具冒充“古董”家具，為“辨?zhèn)巍碧嵘穗y度。不用說普通藏家，胡德生也經(jīng)常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造偽手段所震驚。

胡德生曾經(jīng)有過一個非常靈驗的辨識家具新舊的方法，就是用放大鏡來看木頭的棕眼，但這個判斷方法現(xiàn)在已經(jīng)失靈了?！靶铝献匮鄣睦飧兑粯愉h利，但是50年以上的木材，棱會變得非常圓潤。過去人們都認為棕眼是無法做舊的，因為不可能把所有的棕眼都磨成圓的。但現(xiàn)在，造假的人十分鐘就能把棕眼的圓棱做出來，方法就是用稀硫酸快速地一刷，然后迅速用水沖洗掉?！?/p>

另外，業(yè)內(nèi)過去在辨別漆木家具新舊的時候也有一個公認的標準，就是可以通過漆木家具表面的斷紋來判斷。漆家具超過二百年都會有斷紋，斷紋會中間凹陷，兩側(cè)翹起，用手摸會有起伏感。很長時間里，人們都認為斷紋是仿不出來的，因為要是人為刻劃，溝雖然凹陷了，但摸上去還是在一個平面上，所以看斷紋很保險。但現(xiàn)在這種辦法也不好使了。胡德生親眼在一間廠里看到，無論是明朝的斷紋，還是清朝的斷紋，只要客戶開口，就都能做出來。甚至還有一種“開口漆”，涂上去兩個鐘頭就自然開裂。所以光靠斷紋鑒定漆家具是極不科學的，一定還要從造型、紋飾、漆的質(zhì)感、色彩、雕工等多方面綜合分析才行。而這對于大部分藏家而言，如果沒有專家“掌眼”，也基本上是一個無法完成的任務。

5月4日14時18分，南充市公安消防支隊指揮中心接到報警稱，位于高坪區(qū)都京鎮(zhèn)北斗坪一家具廠發(fā)生火災。接到報警后，南充消防支隊立即啟動火警4級調(diào)度，派出14輛消防車、58名消防官兵趕往現(xiàn)場。

經(jīng)過營救，15時15分，明火被撲滅，所幸無人員傷亡。目前，消防高坪大隊會同轄區(qū)派出所已到達現(xiàn)場進行火災調(diào)查，起火原因及具體財產(chǎn)損失正在核實之中。

14時35分，首批力量特勤中隊到達現(xiàn)場，火勢正處于猛烈燃燒階段，在經(jīng)過火場偵查確定無人員被困后，立即對現(xiàn)場火勢進行控制，防止蔓延。

14時39分，高坪中隊、順慶中隊、嘉陵中隊、警勤中隊增援力量陸續(xù)到達，在全勤指揮部的統(tǒng)一指揮下，各參戰(zhàn)力量協(xié)同配合，于15時15分，火場明火基本被撲滅。15時25分，全勤指揮部已調(diào)集工程機械(挖掘機)趕赴現(xiàn)場進行余火清理工作。